時間:2010年7月16日。

  地點:淮安市清河區法院開發區法庭。

  早就想對開發區法庭女法官董堅進行一次采訪了。然而,幾次相約都因她抽不出時間而作罷。

  2007年10月調入開發區法庭后,董堅共審結各類民事案件1228件。其中2008年結案523件,調撤率89%;2009年結案782件,調撤率達90.01 %。連續兩年結案數、調撤率位居全院第一,無一起案件信訪,無一件案件被發改,2008年,她被市中院評為“和諧司法能手”并榮立三等功。

  今年7月,董堅又被省高院記個人二等功。進一步堅定了我要采訪董堅的決心。最終,她答應把接受采訪的時間定在7月16日上午。

  早8點,我比規定的上班時間提前半小時趕到了開發區法庭。一方面,想在采訪前四處走走看看,熟悉一下董法官的工作環境;另一方面,也想在她的工作環境中找尋一下她“輝煌業績”背后的成因。

  沿著法庭辦公樓的臺階拾級而上,我在四樓西側找到了董堅法官的辦公室。本以為,這么早地到法庭,董法官會不受干擾地專心接待我的采訪。然而,董堅卻已經在辦公室里開始做接待當事人的工作了。對我這個專來采訪她的“記者”,董堅卻視而不見。

  我站在一側,默默地觀察著。看得出,眼前的這個當事人相當激動,言辭十分激烈。原來,他是在為一個親戚打工,原先說好的工資及各項保險卻全部沒有實現。董堅一邊認真地聽,一邊不時地用筆記下一些關鍵詞。

  利用這個機會,我用雙眼對這間辦公室的環境進行了一次“掃描”:她和書記員一個辦公室,兩張辦公桌上堆滿了卷宗材料,但擺放得還算整齊;一盆快爬滿整面墻的文竹,在這炎熱的夏季里,讓人有一種說不出的舒適與寧靜;辦公室一角,卻被一塊布簾隔出了一塊空間,那是干什么用的?

  “小余,不好意思啊,讓你等了這么久。”正在我走神的時候,董堅終于向我打起了招呼。不知何時,剛才的那個當事人已經離開了董堅的辦公室。

  “沒事。董法官,沒想到你這么忙。”我笑著說。

  “是啊。沒想到你來得也會這么早啊。”董法官一邊給我倒杯水,一邊說道。

  “幸虧我來得早。不然我得像去銀行一樣排隊取號了。”我想放松一下董堅的心情,開玩笑說道。

  “哈哈。我看了工作安排表,只有今天上午有一點時間,10點鐘我還有個庭要開。”

  “那好,我們抓緊時間開始吧。”低頭看了一下時間,已經9點10分。我不再過多寒暄,直奔主題地問:“董法官,最近你被省高院記二等功,有什么心得經驗嗎?”

  董堅剛要張口,又一個當事人進來了。原來是剛才那個當事人口中的親戚。他一開口,就表示自己是冤枉的。因為原告經常遲到早退,雖然是親戚,但也只能將其作出辭退處理。董堅沒有說話,只是打了個電話。不一會,原告來到了辦公室。兩人見面后,氣氛立即緊張起來,互不相讓,吵得不可開交。

  看見雙方都很激動,董堅朝我看了一眼。我明白當事人“家丑不可外揚”的心情,轉身離開了她的辦公室。

  9點50分,門開了。兩個當事人竟然并肩走了出來,而且還低聲地說著些什么,完全不像剛才我在辦公室見到的一幕。

  “小余,實在不好意思啊。”送走雙方當事人之后,董堅向我招呼著。

  “沒事。你用什么辦法讓他們這么快就握手言和的?”我問。

  董堅剛要開口,書記員提醒說:“還有幾分鐘就要開庭了。”

  董堅抱歉地看著我:“你在這等會,好嗎?”

  我知道,她即將開庭審理的是起離婚案件,考慮到雙方當事人的隱私和感受,沒有邀請我去旁聽。這樣細心的考慮我又怎能拒絕呢?

  在董堅辦公室里,看著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,之前準備的一大堆問題一個都沒有解決,我在思索著一會怎么樣能夠言簡意賅的迅速完成采訪。

  這時,一個書記員到她辦公室拿文件。我突然想起了那塊布簾,于是問他。這個書記員笑著說,“里面是一張簡易小床,董審判中午從不回家。在辦公室里寫文書,累了就在那躺一會兒。”

  11點55分,董堅和她的書記員終于回到了辦公室。能夠看出她的臉上帶有一絲疲憊。她對我說,“小余,今天真的對不住你,我們能不能另外再約時間?”

  “你中午不回家吧?我采訪的時間不會太長,能不能就在中午交流一下?”

  “今天中午不行啊。剛才的那起離婚案子,我想還是能調就調了,畢竟那么多年的夫妻,有一定的感情基礎。所以,我想利用午休時間再做做工作。下午,我還有3個庭要開呢。”

  事已至此,我決定放棄這次采訪。

  這是一次“失敗”的采訪。我的采訪對象幾乎沒有回答我的任何問題,之前的一切采訪準備都以失敗而告終。

  這又是一次令人難忘的采訪。雖然沒有得到只言片語,卻在整個“失敗”的采訪過程中讓我領略到了一個“和諧司法能手”、二等功臣女法官的風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