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八點半的單位,所有燈火都還沒入睡。江畔的風,輕輕地輕輕地吹。纖弱的姑娘,抱病的她,埋在桌前,淺淺地睡,我沒有催,我也不忍心催…”網絡上火了一位法院同仁創作的《十點半的單位》。如果問我喜歡什么樣的女性美,我會毫不猶豫,又颯又美的女法官啊。這也便成了愛美的我心之所向。

2015年我從華東政法大學法律碩士專業畢業后,考入了現所在的南通市通州區人民法院。入職后不久,司法改革如火如荼的開展了,2018年我參加了首批法官助理培訓,由于我們院對干警的各項素養培養方式以扎實為主,所以培訓回來后我仍是書記員身份。2020年9月院里開展法官助理競職,我符合報名條件了,于是參與競職并成功入選。伴隨新一批員額法官、法官助理的誕生,院里進行了人事調動,我被安排到了基層法庭,正式開啟新的篇章。

第一次下法庭

金秋十月,辦公室窗臺邊有一顆偌大的桂花樹,一開窗,滿屋的桂花香。剛搬好個人物品、整理好辦公桌坐定的第一天,庭長拿來30多個新案件給我。新身份、新環境給了我滿滿的新鮮感,但更充斥著未知和焦慮,沒待過法庭、數量不少的新案件、聽不懂當地方言,這些都讓我焦灼不安,有時甚至夜不能寐。

我是一個工作上自我要求比較高的人,雖只是審判團隊“1+1+1”中間的“1”,但我給自己的定位是,以法官的視角要求自己,案件自己處理,做完給員額法官審核簽發。

記得有一次領導來視察指導工作,與我們新上任的助理談心、分享經驗,領導的諄諄教導,讓我內心里那種自我施加的壓力和焦慮情緒瞬間涌出,頓時泣不成聲。也是在自我加壓下,得空就看相關條文、司法解釋,竭盡全力汲取專業知識,加班翻閱卷宗,提早對案件做好預判。

下法庭第一個月,我結案28件。

第一次坐審判席

這是一個離婚案件,因男方常年在國外工作且夫妻雙方本身也有矛盾,故女方起訴要求離婚。數次避開時差,通過電話、微信方式與男方溝通,了解男方想法,最后雙方均不愿繼續這段婚姻,同意以調解的方式處理雙方的婚姻、子女、財產等問題。

雖庭前已溝通好,但在接受員額法官委托,坐上審判席與雙方通過“支云”系統遠程進行調解時的那份鎮定是故作的,因為只有我自己知道邁上那幾十公分高的審判席,在我心中是多么神圣的儀式感。

那個案件,順利調解結案。

第一次面對面組織調解

下法庭的第一周周四,這一天我安排了三個機動車交通事故責任糾紛案件。

師父朱法官是一個群眾工作能力很強的法官,于是實戰前腦子里盤旋著平時領導和師父教導過的方法。帶著“錦囊”、穿上“戰服”,到了“戰場”發現,受害人家屬、駕駛員、保險公司及雙方代理人,法庭里已烏壓壓擠滿了一屋子的人,正你一言我一語“博弈”中。“錦囊”瞬間九霄云外。

于是我快速讓自己平靜,了解雙方爭議點、平和受害方情緒,對雙方進行釋法說理,并從考慮雙方的利益著手,提出調解方案。

這一天,三個案件全部成功調解結案。

第一次擬寫判決書

嚴格意義上來說,這其實并不是我第一次擬寫判決書,之前為了鍛煉自己,也嘗試寫過。但這一份判決書,是我轉變身份后,面對陌生類型案件的第一份判決書。

這是一起兩輛電動自行車相撞的健康權糾紛,傷者是個年近6旬的失獨老人,還有老伴需要扶養。案件經過兩次均是法院委托的鑒定,傷者三次住院,至不同醫院門診過數次,產生數張不知是否與案涉傷情相關的發票,開庭兩次。

拿到案件后我一團亂麻,不知從哪著手。與有經驗的法官請教,其中有些案情竟也是她們從沒遇到過的。于是數次翻閱卷宗、學習類案判決書、查找法條、咨詢法醫、詢問鑒定人員,而后擬稿,再在師父的提點下修改再修改,最終完成了這份判決書。有了這份判決書,讓我對于文書架構、說理等有了更清晰的認識,之后類案的判決書寫起來便多了很多的內心確信。

就在上個月,一個在法院奮斗了6年的學長辭職了,他說司法改革后入額越來越難了,他不喜歡這種遙遙無期的無力感,于是決定選擇另一種方式去實現自己的職業理想。

5年的時間才開始做助理,入額更不知何期,如果說我內心從沒有躊躇彷徨過也略顯虛假,但既然選擇了,就忠一職、愛一崗,即便沿途有曲折,其實也是不同的風景。

羅曼羅蘭在《米開朗基羅傳》中說,“實際上只有一種真正的英雄主義,那就是認識生活的真相后依然愛它”。習近平總書記說過,年輕黨員要提高解決實際問題能力、提高群眾工作能力,這是年輕黨員成長的必然要求。我已經來到這個相處愉悅的大家庭一個月了,這一個月有挫敗、有成長,也有定紛止爭的成就感,但我知道留給我的更多是空間,在接下來的時間里,需要再多些勇敢、多些努力、多些思考。

如果你問我,現在還熱愛這個又颯又美的法庭嗎?我依然毫不猶豫,愛。